文/王富慧 朱向泓
春节期间,央视频联合cgtn推出中英文双语诗词文化节目《千古名篇》,由刘欣、朱迅、马凡舒、王端端、刘心悦、何赛飞、周静洋七位总台主持人与表演嘉宾,从七个不同年龄段演绎“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波澜壮阔的一生,这场跨越千年时空的诗意对话,唤起了观众的精神共鸣。
李清照和辛弃疾并称为“二安”,他们从济南走出,是中华文化中两颗璀璨的明珠,他们的诗词以及个人精神气质,为济南的地域文化建设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源和思想底蕴。
2023年11月,中华“二安”文化旅游节在大明湖畔启幕,在如泣如诉、余音缭绕“声声慢”选段中,人们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的济南,与李清照相对而坐,畅叙生活和远方。
在中华历史长河中,何以走出了这样一位空前绝后的“易安居士”?“她有着什么样的父母和家庭?岁月的成长锻造了她怎样的品性?她的欢乐从何而来,她的忧愁又是因何而起?在那个动乱的朝代,李清照的生命历程和人生感悟远比今人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在李清照的漫漫人生路上,有少女时代“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天真烂漫;有少妇时期“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闺阁闲愁;还有不齿丈夫弃城而逃所发出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心灵呐喊;有劫后余生“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的肝肠寸断;更有《打马赋》中“木兰横戈好女子,老矣谁能志千里,但愿相将过淮水”的壮志难酬。
她跌宕起伏的一生,与大宋的枯荣兴衰互为映照,她身上有着独立的自我意识和家国情怀,这种自我意识表现在她始终关注内在的自我认同,一生都在与自己对话,自主塑造自己的精神状态,决不轻易向现实低头。
青春年少时,骨子里的独立与才华横溢令她充满自信,在抒发愁情之余,又不乏傲气与坚毅。当李清照用一阕《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向晚唐诗人韩偓发起挑战的时候,当她慷慨率性地唱和前辈张耒《读中兴颂碑》诗的时候,一个头角峥嵘的女子已然跃立眼前。
而立之年,李清照所作《词论》更是大胆挑战权威,滔滔而论前辈填词的优缺点,她也在努力尝试拥有文坛话语权,将词作为一种独立文学体裁延续发展。
年逾半百时,挚爱之人已逝、珍藏文物失之八九的李清照,即便遭遇家暴境况凄凉,她也没有选择逆来顺受,宁可锒铛入狱,也要毅然搜集罪证状告市井掮客张汝舟,将自己救出泥潭。她在努力掌控自我命运方面表现出的勇气和坚忍,对后世女性有着不言而喻的积极意义。
垂暮之年,李清照偶遇孙家幼女,透过她灵动的双眸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心生欢喜的她想将毕生所学教给姑娘,谁料对方义正言辞一口回绝:“才藻,非女子事也。”李清照自定居临安后,经常为许多世家女孩教授诗文。在她心里,女子不应被闺阁束缚,应当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人格、独立的见解,勇敢追寻自我。
李清照的家国情怀源于她不同寻常的家庭氛围和成长环境。她对外界的认知与态度一贯鲜明,极具个人色彩。
她年纪轻轻便有着不逊男儿的独到政治见地,胆魄过人,肆意挥洒,在张耒、晁补之等一众大家面前侃侃而谈,指点江山。伴随着家国之殇,她的文字竟不再哀怨,愈发沉淀出胸中有天下的丈夫气。中年李清照在经历过丧夫之痛、诽谤之灾、江湖之险后,在南宋国势衰颓、命运飘零之际,词中那般“愁滋味”更显真切深沉,但其中所蕴含的眼界和胸襟早已远远超越了儿女情长。
滴滴墨珠在纤纤素手下妙笔生花,阕阕妙词在千古传诵中历久弥新。李清照或灵动婉转或意蕴深沉的字字句句,今天读来仍叹为观止。而李清照本人,就像旧时代一颗倔强的苍耳,虽力薄势微,却不甘逆来顺受。
她用才华不断证明、突破着自己,也用曲折的一生去主张、引领女子勇敢探寻更广阔的天地。我们也因此透过千山万水,看到了这位济南姑娘的豪情壮志,看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千古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