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是解放战争时期关内解放最早的大城市;顺利完善地接管济南,不仅为接管后续解放的大中城市提供了经验借鉴,同时也用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具备管理大城市的能力。邓小平在1949年8月4日曾指出,济南等地的经验,“对解放江南有很大帮助,使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①
早在1948年2月,为确保干部更适应城市工作,华东局在渤海区成立了华东建设大学,培训城市接管干部。4月,在青州成立了青州建设研究会,专门制定接管济南的入城政策和培训接管干部,为接管济南做前期准备。9月21日,华东局指示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济南特别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作为济南在军管时期的最高权力机关,统一全市军事、行政管理事宜,谭震林任主任,曾山任副主任。23日,济南解放前夕,接管人员分东西两路进入济南,在军管会的统一领导下,接管了这座涅槃重生的城市。
由于战争创伤,这座古城此时满目疮痍、百孔千疮,市区秩序混乱,街道上到处都是爆炸后的破败景象。各行各业更是停滞关门,千头万绪的工作亟须步入正轨。面对这种情况,维护社会稳定、恢复城市正常运转成为接管工作的首要任务。
为维护社会安定,给市民提供安居乐业的环境,9月25日,军管会宣布军事管制,颁布《入城守则》。华东军区正式颁布《约法七章》,要求入城干部必须服从统一领导和指挥,遵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实行和宣传党的政策,贯彻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一切以人民利益为先,不得乱放枪炮、扰乱秩序。对于国民党、三青团及一切反动组织,军管会命其立即解散,停止一切活动,相关人员到公安机关报到登记,无重大责任者从轻发落,各安职守、安分为民。
军管会和市委成立了市容整理委员会,对城市堆积如山的砖瓦破砾、粪便垃圾彻底清除;组织各级干部、解放军、警察清理废墟、掩埋尸体;发动群众加入到整理市容的队伍中去。军管会指出,清除垃圾并做好城市卫生工作,是关乎全市人民卫生健康的大事,是人民的义务,指示在区以下成立街道清洁委员会,做到既能吸收群众参加大清扫,还可以广泛开展联系群众的工作,为以后建立街道政权打造群众基础。
在初期的清理工作中,由于没有成立专门的机构对市内粪便进行处理,只能采取解放前的办法,清理工作还是交由粪把头负责。但粪把头们对共产党的政策仍处于观望状态,消极怠工,市公安局便以局长的名义召集几位粪把头,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斥责,并强调对蓄意捣乱破坏者一律依法严惩。他们私下议论:“共产党真了不起,局长这样大官连咱淘粪都管!”市委市政府对每一项工作细致入微的管理使济南市的市容卫生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整治和改善,为城市正常运转提供了基本保障。
解放战争中,国民党为扩大军需,横征暴敛,掠夺民脂,滥发纸币数千万亿,伪币价值等同于废纸。接管济南后,为保护人民利益,抑制物价,稳定市场,军管会自9月27日宣布北海币作为唯一流通货币,法币、金圆券等伪币均可按一定比例兑换。同时,为了避免投机操纵,确保北海币作为流通货币的唯一性,颁布了《济南特别市市政府取缔黄金投机暂行办法》等政策,禁止市面黄金、银元流通。解放初期,煤、粮等生活用品一度上涨3倍,北海币2400元仅购小米1斤,1万元买1斤猪肉。为保证市内居民正常生活,抑制物价,解放区部队、工商企业、工矿大量运粮、运煤进城,接济济南。到10月5、6、7日三天,物资的充足供应使煤粮价格回落正常,其他物品的价格也随之趋向平稳。
济南长期处于国民党统治下,国民党的反共宣传影响深远。接管济南后,工作人员迅速进入相关工厂、公司,查封物资,同留守人员谈话安慰,宣传政策并对旧职人员予以安抚,消除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爱厂护厂,迅速复工生产。发电厂动员工人清除厂内50余个地雷,收集炸药20余箱。西门外高压线路被炮火摧毁,工人绕道北郊修复干线。在员工的努力下,9月29日就有3个锅炉开始工作,开动了1000千瓦时发电机。自来水厂在9月27日集中力量修理水流地管线;水厂战时遭受1000磅的炸弹攻击,设备损失严重,工人夜以继日地赶工修复,10月1日发电厂送电后,开始试送水,2日即恢复商埠区用水,之后逐步恢复了全市用水。
进驻济南初期,军管会采取一切方法使新秩序尽快确立,在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完成接管工作,恢复城市的基本运转功能,完成旧职人员改造利用和各个厂矿仓库的接收,迅速恢复生产,稳定金融秩序,组织全市人民群众复业、复工、复课。10月31日,济南撤销军管,恢复了正常的城市管理,进入到社会改造阶段。11月9日,曾山呈报中央的《接管工作总结——曾山关于接管济南经验的报告》被转发各地作为参考,为以后解放的大中城市及平津接管提供了有效借鉴。
执笔:李峰
①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编:《邓小平文选(1938—1965)》,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140页。